中国银行前行长：虚拟货币不可能被广泛使用和发展

1月5日，由中国日报网和网易新闻联合主办的“2019影响力峰会——展望未来”在北京举行。李立辉董事长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了“预测与展望”圆桌对话，与一众经济金融界领袖共同探讨了中国经济大势。会后，李丽辉走进网易专访室，就公众关注的数字经济、虚拟货币等话题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李立辉是中国银行股改后的首任行长。他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将近十年了。他是一位兼具实践性和知识性的资深金融科学家。来听听他怎么说。

2019年可以成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时代的新起点

网易：您对当前的经济形势有何看法？

李立辉：原则上我还是同意中央的判断，2018年是稳中求变的一年，是走出低谷的一年。 2019年，我们现在推出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总体的政策措施还是在正确的轨道上，包括前几天的进一步降准，包括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等一些政策措施。 2019年可能实施。当年开始工作。所以我认为2019年应该是变化中求稳、筑底求涨、筑底求稳的一年。

类似的经济问题，其实任何国家，任何经济都会有，我们回首多年前，我们中国也经历过一些这样的经济起起落落。现在我们整个国民经济的基础，或者说我们的基本国力，比过去好多了。只要我们能够积极面对这些存在的问题，并采取积极措施加以解决，我认为经济是可以恢复稳定的。 ，更高质量的发展。所以我认为，只要我们把大事做好，把大事做好，同时把困难的事情做好，应该说2019年可以成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时代的新起点。中国。

数字技术将从根本上改变中国的经济模式

网易：你从中国银行离职后，为什么转投区块链？您目前的主要关注点是什么？

李丽辉：如果你不是总裁，你会有更多的时间安排自己。我在工商银行时曾负责金融科技。来到中国银行后，金融科技也是中国银行改革发展转型的一部分。这是这个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步，所以我对这方面有经验和兴趣。另外，我觉得我还是希望为整个国家的金融发展进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所以后来互联网金融协会就安排我在区块链领域做一些工作。我认为我们主要是推动金融机构和科技创新企业进一步推动金融创新，包括区块链和大数据等最新技术的应用。

未来，这项新技术的发展或数字技术的发展将从根本上改变中国经济的模式。未来，中国经济应该是数字经济，未来的金融可能是更多的数字金融。 ，我们在这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因此，我们也希望与这些金融专家和各界专家一起比特币能取代现有货币吗，共同推动中国经济的进步和提升。

虚拟货币发展空间不大

网易：这两年大家都比较关注虚拟货币市场。目前的情况不是很好。有一个“寒冷的冬天”。 ICO（首次代币发行）和STO（证券代币）已被我国禁止。 您认为虚拟货币的未来会是什么？

李立辉：实际上，虚拟货币本质上只是所谓的虚拟社区，或者更进一步，它是一种基于公链的记账工具。应该说，这种虚拟货币可能更适合小众的特定安排和需求。当然，一些虚拟货币，尤其是最早的虚拟货币“比特币”，可以在交易平台上与法币进行交易，因此也具有一些金融工具的功能。但总的来说，我认为虚拟货币只会在这个去中心化的、基于公链的虚拟社区中继续生存和发展，它对整个社会的价值并不会太大。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它没有价值。例如，我们现在在世界上有一个很大的暗网市场。许多毒品交易、色情交易、武器交易都是在暗网市场进行的。暗网市场需要什么？暗网市场需要一些可以在地下进行、在地面上难以控制的交易工具和支付工具。所以这方面我觉得还是有一定的虚拟货币需求的，还有一定的经济增长土壤，但是我们现在的虚拟货币价格也太快太高了。比特币等虚拟货币集中在少数人手中。一千名持有者约占虚拟货币的 40%。因此，这种虚拟货币很容易被炒作，它的算力也很容易被控制。的。

未来，我认为虚拟货币会在一些小社区继续生存和发展，但至于它能否成为社交支付工具，我认为很难实现。因为一是没有实物资产支撑，二是没有国家信用作为背书。很难成为合法的数字货币。所以我认为虚拟货币的发展空间不大。

网易：您如何处理您从监管角度提到的这种阴暗的、非陆地交易的存在？

李立辉：这个涉及的范围很广，比如你刚才提到的ICO。各国采取的政策并不完全相同。区块链金融和数字金融的发展有着非常开放的态度，对ICO和虚拟货币交易也有着非常开放的态度。去年9月，在中国政府和其他一些国家政府采取措施控制此类ICO交易后，日本批准了十几家虚拟货币交易所。

新加坡允许在这方面进行实验，但他们的实验仅限于非新加坡国民。新加坡国民不能参与 ICO、参与虚拟货币交易和投资。在美国，他们正在向标准化的制度建设发展，现在正在制定法律和修改制度。但同时，他们对虚拟货币的监管还是非常严格的。比如ICO，需要经过其证券监管部门的批准。 ICO被视为一种证券。如果不被批准，那么你就是非法的。

我个人认为，中国的国情与其他一些国家还是有区别的，与小国的区别更大。事实上，维护中国金融市场的稳定，保护消费者和投资者的利益，是最重要的治理要求之一。要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发生。所以我们看到，在 2017 年 9 月，我们采取了更严厉的措施来阻止这些 ICO，并停止虚拟货币的交易。那个时候，可能很多人不明白，很多人可能已经失去了一些机会，严格来说是投机机会。但事实上，政府的这一举措也帮助了部分在华投资者避免了潜在的经济损失。

我们看到，从2017年底到现在，整个虚拟货币尤其是比特币的价格已经贬值了80%以上。如果您进入任何高点，您现在可能会遭受重大损失。所以我认为不同的国家采取不同的做法，但我认为对于一个大国来说，对于一个负责任的政府来说，维护市场稳定，保护投资者和金融消费者的利益，这应该是非常根本和重要的。

数字货币不能替代现有的支付工具

网易：从国家层面看，对虚拟货币发展的基本态度是什么，是支持还是不支持，还是处于中间位置？

李立辉：我们应该分开来看。对于我们刚才提到的虚拟货币，比如比特币、以太币，政府肯定会对其进行监管，只允许它们在小范围内存在。在共享链的社区和去中心化社区的生存或发展中，这种影响不会太大。但是如果要变成社会化的，可能变成大规模的、大规模的投机行为，政府必须加以控制。这是在虚拟货币方面。

另外一个，说到数字货币，或者说法定数字货币，我觉得未来应该有一定的发展前景。我们所说的法定数字货币应该是政府信托支持、实物资产支持的法定数字货币。这个法定数字货币，我觉得可能更适合金融资产交易的一些领域，比如票据交易、证券交易（应用），这些领域如果用法定数字货币交易可能会更好。

当然，经过我的研究，我也觉得任何技术创新、新的支付工具、新的货币手段、支付方式都必须具备取代旧传统的基本能力。那些表格。这些基本能力：一个是它的效率，它的成本，它的可靠性，也需要被社会认可，必须大规模应用。从这些基本要素分析，我觉得现在我们的支付宝、微信支付等支付工具都很好。它们效率高、成本低、相对可靠。他们能得到大家的认可，交易规模非常大。它非常大。有很多人拥有微信支付、支付宝等支付工具。在中国，它是数亿美元。因为除非你有新的支付工具，比如数字货币或者法定数字货币，你可以做的比它更好，但我觉得做不到。现在一些基于云计算和大数据平台的新兴交易工具已经完全占领了我们的支付市场。

所以我认为数字货币或法定数字货币不太可能取代这些最新的、新兴的、基于数字技术的支付工具。

网易：也就是说，比特币或者以太币等虚拟货币，在中国根本不可能有空间？

李立辉：所谓空间，其实就是一些基于去中心化公链的虚拟社区的空间，可能还会继续使用。但就目前我们所能预测的，在未来，比如一两年之内，两三年之内，这种虚拟货币还不能在中国和很多国家广泛使用和发展。

区块链技术的大规模应用必须突破核心技术瓶颈

网易：区块链技术本身呢？此前，一些知名人士曾呼吁区块链的前景。这个说法准确吗？

李立辉：我们应该把虚拟货币或者比特币等所谓的代币与区块链技术本身区分开来。虚拟货币，无论是比特币还是以太币，都只是利用了区块链的技术，并且基于这种技术，在社区和去中心化公链的社区中做出了一种虚拟货币。它只是一个定价工具。

但是区块链本身的一些底层和核心技术包括它的共识机制、智能合约、密钥等，或者一些技术比如密码学安排，还有点对点的密码交易网络，比如底层技术还是有它的实用功能的。而我们看到，这些年，特别是最近两三年，国内一些科技研发机构和金融机构也在应用区块链技术，当然他们也在应用其他云计算和大数据技术来推进科技的发展。创新已经取得了一些初步成果。

当然，下一步这些区块链技术确实需要达到大规模应用的水平，或者说如果能应用到大规模金融场景，底层核心技术还存在一些瓶颈，需要有待进一步突破。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如此大规模、可靠交易的要求。

网易：你能举一个核心技术突破的例子吗？

李立辉：比如交易速度。现在我们区块链的一些交易，因为它要满足可靠性的要求，同时要提高速度。如果在密钥设计、密码控制、安全可靠性控制等方面下功夫，就会影响速度。如果跟不上速度，就很难适应这种大规模交易的要求。金融交易在很多场景下当然是中高速的，但更多时候是高速的，比如外汇交易、股票交易、信用卡交易等。速度快时，每秒需要数万笔交易。比如我们的双11、双12，淘宝和京东的交易可能每秒要完成几十万笔的交易。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区块链的速度到现在为止。到了。

目前，在集中式数据结构和数据系统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成为一种高速、大容量、高效率的分布式、多中心结合的新技术系统。它可以支持如此高速度交易的要求，也可以支持我们对可靠性和安全性的要求。 （要实现这些），我认为区块链在这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然，漫长的道路取决于我们如何走。如果你走得更快，时间可能会更短。如果你走得慢一点，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得这方面的一些底层技术。突破。

这个底层技术，包括我刚才提到的，比如智能合约，包括密码学安排，或者说关键技术，也包括共识机制等安排。这些底层技术需要进一步发展。突破。

我不看好稳定币

网易：刚刚过去的2018年，被称为“稳定币元年”。许多机构都推出了稳定币。有人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保值中介。你如何看待稳定币的未来？

李立辉：我不乐观。所谓的稳定币也于去年8月推出。第一个稳定币应该叫USDT。这个稳定币发行了很多钱。当然，它声称我的稳定币与美元是一对一的。一美元，你可以用一个稳定币换一个稳定币。当然听起来不错，但是量少的时候能支持，量大的时候能支持吗？而且我们可以看到，审计这个USDT的会计师事务所现在不做这个其实很重要，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也不给他们做这个审计。

那么您的资产在哪里？你能稳定什么？所以我认为这个稳定币更多的是一个口号，而不是可以实际使用的东西。你怎么判断它可以稳定？

网易：也就是说，如果越来越多，会不会形成信用危机？

李立辉：当然是信任风险。它不一定会造成信任危机，但存在信任风险。我觉得稳定币不能发展，不能发展，只是一个象征。

网易：问题是它是怎么出现的，基于什么样的逻辑？

李立辉：市场很复杂。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比特币等所谓的虚拟货币持续下跌。因此，可能有人会觉得引入稳定币有利于维持虚拟货币市场的稳定。 ，交易的稳定性。但我不认为它有效。而你看，去年8月，从稳定币推出到现在，比特币等一些虚拟货币还在跌涨跌跌的过程中，还在触底反弹。当然，最近价格可能略有回升，但整体来看，比特币的价格现在不到 4000 美元，超过 3000 美元。最低的是3200美元到3300美元，而在2017年底，2018年初，比特币的价格是19700美元，所以跌幅很大。我不看好稳定币。

信息安全保护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网易：现在很多互联网巨头都在引入区块链技术，比如建立可信数据注册平台。但在平台建设过程中，用户的数据隐私，即信息安全，受到了更多关注。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李立辉：第一，国家在立法层面还是非常关注信息安全的，包括去年和今年实施的一些新的法律，包括电子商务法，以及其他几部法律。对隐私、信息和数据安全的保护做出了一些明确的规定。我认为这是我们中国立法向前迈出的一大步。当然，这些法律要实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一定的时间。同时，像一些更具体的东西，它仍然缺乏一些明确的规范。比如我们的一些信息可能是公共信息，哪些是公共信息，这种公共信息应该如何保护？如果你是一个企业，你持有这些公开信息，你的责任是什么？政府应该称之为这个公开信息，通过哪些渠道可以获得这个公开信息，这是一方面。

另一个是私人信息，包括法人信息和个人信息。我们的很多隐私信息是非常保密的，比如我们参与的经济活动、各种数据、我们的个人运动轨迹等等，当这些个人隐私信息被商业化使用时，应该遵循什么？什么样的规则，什么样的规范，这些法律都没有很具体的规定。

所以我认为在这两个方面，法律应该做出进一步的具体规定。总的来说，我认为保护个人隐私很重要，保持这种社会公共信息的透明度也很重要，我们需要做得更好。

另一方面，当然，我们需要在技术上有一些新的措施，比如我们所有的企业，当你获取信息时，你采取了哪些措施来保护这些信息的安全性和可靠性，你是怎么做的？正在做。首先，企业自身要履行这一责任，同时要有第三方机构进行权威认证和权威检验。政府应该对此进行监督和管理。因为现在我们看到很多隐私信息泄露，可能是系统本身的安全漏洞造成的，对于这些问题怎么做才能做得更好，所以技术一定要进一步完善，进一步完善。

同时，我认为我们在监管方面也可以改进和完善我们的监管技术。比如在金融方面，如果你在金融监管方面有技术创新，那么你的监管系统或者政府监管部门可以随时洞察各个企业的一些情况，比如信息最多的，比如百度或者阿里巴巴。 . 、BAT和这些公司，那么他们在信息保护方面做得如何，也应该是我们监控的重点。

另外很多比如医院、学校、机场、航空公司、高铁公司等等，里面有很多的信息，对这些信息的保护，我觉得应该是我们国家下一步的工作（监督）比特币能取代现有货币吗，还是互联网+一项非常重要的时代工作要推进和落实。